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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《解脱集》谈袁宏道早期的佛教态度及其原因

[作者:邱麟淳[来源:互联网]| 打印 | 关闭 ]

 摘要:袁宏道是明末禅净双修的一位非常有影响力的佛教居士,但在《解脱集》中,存在多篇对佛教态度很不恭谨的诗文。本文准备探讨袁宏道撰写《解脱集》时,对佛教的态度和这种态度产生的原因。
  关键词:袁宏道 佛教 《解脱集》
  袁宏道是明末禅净双修的一位佛教居士,他的《西方合论》被藕益大师智旭收入《净土十要》。《西方合论》是《净土十要》唯一收入的居士作品,得到僧人的高度评价。请抄录两则材料证明:
  “袁中郎少年颖悟,坐断一时禅宿舌头……复深入法界,归心乐国,述为西方合论十卷,字字从真实悟门中流出……”
  “《西方合论》:此书是袁宏道中郎居士所撰,气势磅礴,涵盖广大,乃明末净土诸书中,最具气魄的一种。”[1]
  藕益大师和圣严法师均是佛门中人,他们对袁宏道下如此赞语,那么袁宏道的行为也应在佛门规矩内。不然,就会如对李贽一般:佛教界对他避而不谈,或者称许其人为“人杰”,但对他的佛学著作,不作评价。
  《西方合论》是袁宏道归心净土以后的作品:
  “东风不道禅心定,吹入山头环佩声。”
  在参禅时写作的《解脱集》中,不少诗文,都显示了袁宏道对佛门很不恭谨的态度。如:
  “少年曾盗子胡狗,父母不容亲戚丑。每到僧房索布衣,更向佛头种葱韭。读书十年未识字,持戒三生不断酒。恁有一般可笑人,逢着师尼便解纽。”
  ——《过云栖见莲池上人有狗丑韭酒纽诗戏作》
  袁宏道此诗是以莲池上人的旧韵作新诗。当日,有禅者难莲池上人,说:“今居秽土求净邦。还许出秽韵求净偈否?”乃出韵狗、丑、韭、酒、纽。葱、酒、韭菜等物皆为佛家所忌的污秽之物。莲池上人便以此秽韵做偈云:
  “万山无人纵鹰狗。顽石高低尽遮丑。糁遍苔痕白似毡。压翻莆叶青如韭。寒膏时煮竹炉茶。洁体不陪金帐酒。水晶城外一声梆。玉关顿地开银纽。”
  莲池上人此诗,确是以秽韵做净偈的典范。但袁宏道却拿此诗开起了玩笑。诗中句句犯戒,语涉不端,调戏僧尼。这样的诗文在《解脱集》中极为常见。如:
  “僧之好净者,多强人锲斋,余不能斋,而莲公复不强我。凡锅甑瓶盘之类,为仆子所膻,亦无嗔怪,二可喜也……”
  ——《记药师殿》
  “净寺有圣僧二,其一余不知名,亦不识面貌,每日以沉溺为工课。凡所得斗米尺布,尽以沽酒……或指草束木椿,相对嫚骂,或唱或哭……尝与诸友穴窅窃听以为乐。”
  ——《碧晖上人修净室引》
  将《解脱集》中这些言辞,和《西方合论引》做对比,很容易产生这样的疑问:两本着作的创作时间,前后相差不过十年,为什么袁宏道的佛教态度,会有如此明显的区别?
  1.袁宏道早期学佛的态度
  袁宏道学佛,经历了一个由禅入净的过程。作《解脱集》时,袁宏道正倾心于禅宗。令袁宏道获得佛教界赞赏的《西方合论》,则作于他皈依净土宗后。不同的宗教门派,让袁宏道的宗教态度,有了很大的差别。
  袁宗道在《西方合论序》中提到袁宏道学佛的历程:
  “石头居士少志参禅,根性猛利;十年之内,洞有所入。机锋迅利,语言圆转……然嘲弄风月,登山玩水,流连文酒之场,沉酣骚雅之业,懒慢竦狂,未免纵意……悟不修行,必堕魔境,佛魔之分,只在顷刻。始约其偏空之见,入于普贤之门……”
  袁宏道在修习禅宗的时候,机锋迅利,但此时的生活却十分放纵,懒慢竦狂。这也《解脱集》的诗文吻合。万历二十七年之后,袁宏道认为只悟不修,容易堕入魔道,于是归心净土,崇尚念佛及持戒法门。由此可知,袁宏道前后期对佛教态度的不同,可以说是信仰不同的宗教门派造成的。禅宗,确实让袁宏道在狂放纵意的道路上走得更远。
  袁宏道自己在《西方合论引》中也提到:
  “余十年学道,堕此狂病……”
  此处所言“狂病”,就是指修禅宗者醉心于参禅和打锋,不重视持戒和研究义理。这种倾向有着历史渊源。为了让参禅者“破执”,禅师往往做出骇人听闻的言行和举动。如云门文偃禅师就发出惊人之语:
  举:“世尊初生下,一手指天,一手指地,周行七步,目顾四方,云:‘天上天下,唯我独尊。’”师曰:“我当时若见,一棒打杀与狗子吃却,贵图天下太平!”
  文偃禅师戒律精严不会去打杀佛祖。但初学之人看到此种言语,很容易藐视戒律,只求了悟,走入呵佛骂祖一路。
  袁宗道在《西方合论序》中就论述此点:
  “若论诸祖师为人之处,壁立万仞……后世不识教意,不达祖机,乃取喝佛骂祖,破胆险句,以为行持。”
  袁宏道自陈“十年学道,堕此狂病”也说明,他也经历过这个阶段。此时,袁宏道不认为对佛、法、僧语出不敬是件严重的事情。《解脱集》中那些不敬的诗文,也可以理解成为袁宏道了悟时所作的破胆险句。
  2.李贽的影响
  袁宏道早年受李贽影响很大。《中郎先生行状》记载,万历十九年,袁宏道“闻龙湖李子冥会教外之旨,走西陵质之……先生既见龙湖,始知一向拾掇陈言,株守俗见,死于古人语下,一段精光不得披露……”
  可知,袁宏道与李贽的交往始于对佛学的探讨。万历十九年,李贽已经是有社会影响力的佛学学者。袁宏道学佛受到李贽的影响,必不可免。数年后,袁宏道与李贽的差异渐渐凸显,《中郎先生行状》记载:
  “(万历二十六年)戊戌,伯修以字趣先生入都……逾年,先生之学复稍稍变,觉龙湖等所见,尚欠稳实……尽废修持,遗弃伦物,偭背绳墨,纵放习气,亦是膏肓之病。”
  但在写《解脱集》的万历二十五年,袁宏道还是有 “尽废修持”的“习气”。这说明了上文所举袁宏道的诗文,并非真心对佛门的不尊重,而是其学问的气质使然。
  同时,李贽的佛学取向,对早期的袁宏道影响甚大。袁宏道对李贽的佛学修为十分推重,如:
  忽有大妄人,手持无羽簇。欲解大地罗,先肆弥天毒。
  ——《送王静虚访李卓师》
  将李贽称之为“妄人”,凡人目李贽的书籍言语为“弥天毒”。李贽修佛,有着种种为人诟病的问题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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